近日,山西近百名儿童注射疫苗后所引发的“异常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故事是这样的:山西省疾控中心改造了原来的配送体系,建立新的配送中心,并将中心“外包”给北京华卫公司,并且让北京华卫获得了全省范围内的垄断经营权,它配送的疫苗是指定的、必须采用的“标签疫苗”(上有“疾控专用”字样)。而北京华卫在疫苗配送过程中,操作不当,造成了大量问题疫苗——比如“高温疫苗”,导致很多孩子因注射这些问题疫苗而死亡或者伤残。(摘自21世纪经济报道)
从事件的表面上看,是北京华卫在疫苗配送过程中“操作不当”,但究其背后又有着何种不可告人的内幕呢?疾控中心既享受了政府的财政补贴,同时也获得了外包的收入。而获得市场垄断权的北京华卫为了其利润最大化,将冷链系统费用“节省下来”,将疫苗流通变成“货运物流”,最终导致接种儿童因疫苗温度过高等原因而死亡。
“疫苗门”的曝光,把获取市场垄断权的“北京华卫”推到了幕前,而未经市场化竞争途径就赋予北京华卫“排他性经营权”即垄断经营权的山西省疾控中心又有着何种利益纠葛则更耐人寻味。这不由使我联想到了春节期间北京花炮的高昂价格所折射出花炮市场的利益链条。花炮从出厂到消费者手中,要经过进货、批发和零售三大环节,每个环节加价50%’已形成业内“行规”。三家批发商为了在仅有的2418个零售点中争取更多的独家专营点,零售商即便加价超过50%,也只能默许。由于基本垄断了北京市区的花炮市场,因此,北京的花炮供货商和批发商甚至零售商的销售“暴利”是导致价格居高不下的罪魁。类似的例子还很多,大到电信、石油、公路、银行、天然气等行业的垄断,小到出租汽车经营、停车收费管理、殡葬火化等等。凡是敛财达到暴利程度的行业,总是那些“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垄断行业。前不久我在网上看到一则趣闻,重庆白领流传食堂蹭饭地图,图上标注的单位食堂所供应的午餐“味美价廉”,涉及学校、医院、保险公司和银行等,据悉不少白领对中石油食堂窥视已久,将其称为“最洋气食堂”,知情人士透露“那里不仅菜品好,还配有水果和酸奶”。菜品丰富而价格相对低廉是单位给员工的福利,而高福利是需要企业的高利润做支撑的,中石油等垄断行业在这张“蹭饭”地图上“脱颖而出”不得不让人玩味。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如果说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那么“绝对的垄断”也同样会隐患重重。垄断滋生腐败,腐败导致利益分配不均,收入差距拉大。据相关数据显示,中国的基尼指数自2000年开始,已越过0.4的警戒线,并呈逐年上升趋势。达到并超过0.6的危险状态已“指日可待”。这意味着,中国社会的贫富差距已突破了合理的限度,由其所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也日益凸显。“不患寡而患不均”由来已久,温总理在本届两会上特别提出要扭转收入差距扩大趋势,规范灰色收入。郎咸平教授也曾指出国家要“藏富于民”,而非“藏怨于民”。
诚然,我国的特殊国情决定了我们的市场化不能绝对照搬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模式。如何有效杜绝不合理垄断,减少那些“疫苗事件”带给我们的惨痛教训,是社会在现代化进程中所不可避免的问题和挑战。政府的责任是把社会财富这个“蛋糕”做大,而政府的良心则在于通过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把这个“蛋糕”分好。不能因为那些个占取过多社会资源的垄断行业贡献巨额税收就把“财富蛋糕”给它们切得又大又厚。毕竟这个蛋糕的拥有者不是某个人或是某些利益集团,它是属于全民所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