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1月18大以来,已经有27名厅级和副部级官员落马。其中,包括重庆的雷震富, 四川的李春城,中央编译局的衣俊卿,广东的周镇宏,等等。其中,重庆是一个重灾区,一共有10名高官因为一个赵红霞而落马,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
然而,王岐山并没有因为抓了这些官员而满足。他认为,惩治腐败,必须治本,而不光是打击腐败,抓腐败官员那么简单。这样的想法,和我在18大召开期间写的博文所提出的反腐思想,非常吻合。
不过,最近两天,王岐山说‘当前要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的说法,让我感到了中国反腐和防腐真正成功的希望。
王岐山的这句话,听上去很简单,却透露出一个反腐官员的睿智和决心。首先,他明白中国的腐败问题,根深蒂固,光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其次,现在的腐败形形色色,根本就没有一个有效的反腐机制和措施,因此,先抓一些人,从这些人的腐败经过,找到一些腐败的共同特点。只有这样,才能制定有效的反腐政策和措施。
再次,现在的腐败非常严重,必须先抓一些人,在短期内表明政府的反腐决心,先树立党和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和信心。
最后,抓人实际上是次要的,建立一套完善的廉政体系,才是控制腐败的主要发展方向。因为, 如果现在反腐的动作太大,抓人太多,反而不一定得到最佳的社会效果。
至于到底要抓多少人?要办到什么样的级别为止?主要决定于下面的几个因素。
第一,抓了人,又能真正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估计中纪委就不会太过着急。第二,抓了人,并能从这样人身上找到长期根治腐败的妙方,估计也不会‘挖洞’过深。第三,反腐的效果如能够明显的赢得民心,手段也不会太过强硬。
大家听我说的上面三点,肯定开始对我拍砖和吐槽了。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反腐,抓人必须是如此顾忌呢?为什不要把所有腐败官员一网打尽呢?’
如果你问了这样的问题,我估计你的政治‘觉悟’肯定比我低。应该知道,抓太多官员,对百姓有好处,对执政党来说,却不一定是好事。现在的腐败如此普遍,有可能把所有腐败官员都抓起来吗?另外,如果到处抓人,这个政府还真的能稳定吗?
所以,反腐也有一个适可而止的问题。抓多少人?抓什么人?如何抓人?都必须是通盘考虑的。这个考虑过程,就是执政党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之间的博弈过程。做为政府和政府官员,能腐败是好事,因为他们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做为民众,没有腐败是好事,因为他们能够得到社会公平及和谐。
当腐败到达一定程度时,老百姓可能不满,可能造反,直接威胁到执政党的合法统治地位。这个时候,党和人民的愿望是一致的:反腐。不过,前者反腐是为了巩固政权,而后者的反腐是为了得到社会公平,两者反腐的目的有着根本的不同。
去年9月我在牛津大学和王岐山共进午餐, 那时,他是国务院的副总理,主要抓经济和金融工作。我被他的滔滔不绝和快言快语所感动,他说,‘中国的问题是长期的问题,邓小平说,这些问题的解决,不是几代人的事情,而是几十代人的事情。人们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一个好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就必须有一种长远的,历史的眼光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不要因为一时的胜利而冲昏头脑,也不要一时的失败而灰心丧气。
反腐也是一个道理,不能因为有了腐败,有了腐败官员,我们就必须全部干净的消灭他们,而是要找到腐败的根源,从根源上堵住或减少腐败。
实际上,全部消灭腐败是不可能的,就像共产主义一样,可想而不可得。就算可能消灭现有的贪官,光治标,不治本,倒了一批,又会来一批,而且,后来的人,还更狠。现在的大贪官,大多数都是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的大学生。有了知识,腐败起来,比刘青山那些打仗出生的人要狠100倍。可见,教育是没有用的,体制才是根本。
我想,王岐山说短期的反腐是为长期的防腐争取时间,就是这个道理。他的这个争取时间,首先是先得到老百姓的信任,先给现有官员敲一下警钟,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像我两年多前的博克《我劝党政官员在2012年前抛售房子》给大家一个警示一样。
要知道,侥幸的官员,太贪心的官员,首先是害了这个国家,害了这个民族,最后,害的还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每一个落马的贪官,都是轮到自己了,才开始后悔。
不过,体制的建设,从选拔人才,利用人才,到权力的监控,是一件长期而艰巨的工作,也是关系到一个国家和民族兴衰的关键。希望王岐山的反腐不是停留在短期的努力,而是建立一套长期的廉政建设的体制,这才是中国的大幸,中国人民的大幸,也是执政党和广大官员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