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文化当中,书法拥有神圣的地位。古时候,帝王、官员和诗人都非常重视运用笔墨在纸上书写字句、文章和诗歌的技巧,其中蕴含的活力与魅力,使复杂的汉字本身变成了一种艺术形式。
但是,在如今的中国,就连这种朴素的爱好也未能逃脱腐败的侵蚀。从中共官员发出的警告来看,通过书法牟利的不法行为有可能像被人操纵的摔跤比赛一样卑鄙无情。
中共反腐机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人王岐山发出警告,称他已经开始关注与书法相关的腐败行为。这个问题随即引发热议。表现出不但是反腐斗士还是书法内行模样的王岐山表示,行为不端的官员用自己的书法作品冒充珍贵的书法杰作,而且还敢自诩是高难度的“行草”行家。
“有的领导干部楷书没写好,直接奔行草,还敢裱了送人,”根据中纪委周五发布的一篇报告,王岐山在1月中旬的一次讲话中说。“忘记了执政党和老百姓的关系了。”
早在王岐山发表讲话前,书法协会已经和房地产开发商、肮脏的酒店经营者一样,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协助官员腐败的行业。去年12月初,一名曾担任政府官员的书法家在共产党主要报刊《人民日报》上说,许多退休官员都在往书画协会的领导层挤,希望能借此获得名望和不正当财富。从那时起,其他一些内部人士也宣称,有些官员通过自己的书法作品获得了大量不义之财,共产党党报也曾呼吁这些前官员放弃自己在书法协会的职务。
“一旦挂上协会主席的名头,‘作品’的价值就会成倍飙升,”中纪委周二在网站上发表的一篇评论称。“领导干部不要到艺术家的盘子里抢肉吃。”
在中国,书法艺术从来不曾与政治权力完全分离。它是皇帝的艺术,毛泽东就对自己的诗词,以及对草书的豪放笔法掌握十分得意。在中国各地,他与后来其他领导人的题字随处可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倘若官员在权力斗争中落败,他们的题字也会随之消失。
尽管共产党试图清理书法领域的腐败现象,但书法与政治的联系仍将存在。去年10月,在习近平表达了自己对艺术和文化的非常传统的观点之后,中国书法家协会和其他官方的艺术协会都对他的观点表示了赞扬。
“书法中的文化内涵逐渐消弱,一些书法家在书法艺术创作上受西方艺术思潮的影响,”中国书法家协会顾问、前副主席邵秉仁警告称。“解决这些问题,要深刻领会并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
书法领域的工作是邵秉仁的第二份职业,他此前曾是一名共产党高级官员。
储百亮(Chris Buckley)是《纽约时报》记者。
翻译:陈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