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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汕尾市烟草专卖局长被网络曝光3年间进出港澳65次,涉嫌违法持有两本不同名字的护照。他还被人曝光倒卖高利润名烟牟取暴利,违规调入和提拔亲友30多人,“天价招待费”涉嫌豪华消费等,被网民称为“比最牛烟草局长还牛”。
真相到底如何?面对记者的调查,有关部门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一桩本不难查清事实的网络举报,显得扑朔迷离。
任人唯亲 安插30多名亲友?
2010年10月25日,网上出现一篇名为《无良烟草局长任人唯亲 强行解聘贫病职工》的帖子,爆出陈文铸为安插自己的亲信,与七名业务骨干终止劳动合同,于是该七名被炒员工愤而曝光这名烟草局长近年来违规调入和提拔重用30多名亲友进入汕尾市烟草系统。在该网帖随后爆出的“关系图”里,脉络清晰地列举了35个与陈文铸有关的亲信名单,且绝大部分都是汕尾烟草系统的在职人员,职务从副总经理到办公室资料员不等。其中有陈文铸的“胞弟”、“弟妹”、“妻弟”、“堂弟”、“表弟”等亲戚,还有其司机、生意伙伴、结拜兄弟,甚至连女儿的家教也被提拔为“汕尾烟草物流中心主任”。
陈文铸在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帖子中列出的人员有5人确实与自己有亲属关系,“但是他们的任职、提拔时间,全部是在我调任汕尾工作之前,跟我无关”。
去年12月15日,汕尾市烟草专卖局人事劳资科的罗科长向记者证实:网帖曝光的关系网中,一应人等的确均为该烟草系统的员工。
倒卖名烟 违法牟取暴利?
根据“回购倒卖名烟”的举报,记者走访了汕尾城区部分卷烟零售户,结果发现,网络曝光前的两三年内,在该城区,普通人很难买到一些高利润名烟。
一家规模为大二档的零售户告诉记者,他们开店10多年了,按规定每个月可以分配到“黄鹤楼1916”“3字头软中华”等名烟,但近三年都拿不到。记者从城区其他一些零售户也听到类似说法。一些人反映说,烟草公司以每条30元的所谓补贴,将这些名烟回购,再倒卖到深圳等地,利润非常高,比如“黄鹤楼1916”,每条烟批发价800元,市场价1200元,利润高达400元,“这些钱都让烟草公司给赚走了,我们敢怒不敢言”。记者发现,不少零售户从烟草公司那里领取了每条烟30元的“补差价款”。
据汕尾市烟草专卖局内部职工提供的2010年销售表显示,该市涉及被回购倒卖的高档卷烟以市场价计算,高达数千万元。法律界人士认为,这种行为严重违反《烟草专卖法》“落地销售”规定。
伪造身份 三年进出港澳65次?
网帖曝光:陈文铸持有两张不同名字的身份证,这两张身份证分别为:汕尾籍“陈文铸”,号码442530196708214298;深圳籍“陈涛”,号码441522196604188231。持有的两本护照分别为:陈文铸W09263618、陈涛W32169306。记者看到,网帖贴图上,“陈文铸”与“陈涛”的外貌很像,出生地均为陆丰市。
网民还曝光陈文铸3年内共进出港澳65次之多。当地一位处级领导告诉记者,上面有规定,领导干部每年因私出境不能超过两次。
帖子列出的5张“出入境记录表”,详细罗列了从2004年10月到2007年11月期间“陈文铸”进出港澳的情况。据记载,仅2005年,“陈文铸”经罗湖、拱北、文锦渡等口岸进出港澳就有18次。
网民注意到,陈文铸出境后逗留港澳的时间一般很短,以2005年6月为例,6月7日、6月9日、6月12日、6月19日,“陈文铸”4次从罗湖出境后,逗留的时间均只有2小时左右。“频繁进出,短暂逗留,陈文铸的举动既不像是游客,又不像是因公出差,让人生疑”。跟帖网民发问,陈文铸如此频繁出入港澳,是招商洽谈,还是旅游购物,又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天价吃喝 公款消费好“阔绰”?
2010年12月3日,猫扑等论坛出现网帖《晒晒汕尾市烟草公司局长的吃喝,一看吓一跳》,所附照片中的“2010年3月业务与财务公开”显示,该公司当月两项业务招待费合计为206.1万元,而当月的办公经费仅为1.82万元。
对于“天价招待费”,陈文铸承认数据属实,但解释说:当月正值春节前后,费用必然要比平常月份多,平时的招待费一般是每月三四十万元。
网民认为陈文铸“在当众撒谎”。2010年12月27日有网民发帖《晒晒比最牛烟草局长还牛的烟草局长的吃喝》,并附上照片为证。据照片中2010年2月、5月和6月的“业务与财务公开”显示,当月业务招待费合计分别为100万元、135万元和116万元,明显高于陈文铸所说的“平时的招待费一般是每月三四十万元”。
当地一些群众质疑:公款消费如此“阔绰”,是否存在违规挪用资金和腐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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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捣鬼?被辞员工不知情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由于批评陈文铸的网帖接连不断,他的压力很大。这位知情人士推测,陈的负面传闻有步骤地被抛出,可能是有人暗地里推波助澜。而陈文铸则认为,去年8月份,公司有七名职工劳动合同到期,经部门综合考核不合格而被末位淘汰,而非网帖所说的无故辞退,被终止合同的几个员工不愿意走法律途径寻求解决,部分人开口就向公司索要30至50万元的补偿金额,这么高的补偿金额公司根本无法接受,之后不久网上就出现了相关的帖子。陈文铸表示,针对那些网帖对自己的诬告诽谤,他曾报了案,公安部门已介入调查。
记者联系到其中四名被炒员工,他们表示看过网帖,帖子里的大部分内容实际上就是他们向广东省烟草专卖局投诉的内容,但并不是他们所发。记者联系到的另一名被炒员工也否认曾在网上发帖,“帖子里的证据,我们不知情,也没有能力搞到。”
相关调查?只见结论无细节
记者向广东省烟草专卖局核实情况,该局办公室有关负责人以“我们正在调查,你们不要影响我们调查”为由,婉拒采访。汕尾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刘景茂告诉记者,广东省烟草局已经给陈文铸打了招呼,在该局调查作出结论之前,不要接受任何媒体采访,“这也是汕尾市委市政府的态度”。
记者了解到,2010年11月之前,广东省烟草专卖局就已经对此事进行了第一次调查。据该局人事劳资处调查组2010年11月2日发给汕尾市委宣传部的调查情况称,“据初步调查,反映的情况基本失实。”
记者注意到,广东省烟草专卖局第一次调查只简单公布了一个结论,而没见公布调查的具体过程和细节。举报职工也反映说,省局调查组根本就没有找他们了解情况。记者多次向该局办公室有关负责人询问调查细节,他也支支吾吾,说“第一次调查只是一个初步调查”。一些网民质疑说:世上哪有这样自欺欺人的“调查”?
记者多次到汕尾市烟草专卖局找陈文铸,被门卫阻拦。记者致电陈文铸,第一次打过去,对方接了,并在电话中告诉说他在外地出差,但等记者亮明身份后,对方突然以“手机信号不好”“听不见”为由挂了电话。记者再次打过去,对方却称自己不是陈文铸,说“你打错电话了”,说完就挂掉电话,以后记者再拨打过去,始终无人接听。
汕尾市烟草专卖局办公室朱主任告诉记者,至今网上发帖先后4次举报陈文铸,前2次回应了,结果被搞出更多证据,“很被动,事情越搞越大,还不如不回应”。(记者田媛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