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歌》里面有这么一句词儿:“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如果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家住武汉东西湖的农民杨友德正在践行这两句话。6月7日的长江商报报道,为了反对强制拆迁,杨友德效法《阿凡达》,在自己承包的田地里搭了个“炮楼”,自制火炮两次打退拆迁队。据报道,杨友德在通往自家田地的路上设置了路障;搭建了高约八米的土炮楼,礼炮做成“火箭弹”射程达百余米。今年年初,杨友德将一辆手推翻斗车的前部铁皮拆掉,在翻斗里面放置了一箱礼花弹,以此对抗拆迁队。
炮楼、路障、土火箭,接下来埋几颗地雷、挖几个陷阱、发动儿童团拿起红缨枪站个岗——有必要时再配备一个消息树,接头暗号是“香烟洋火桂花糖”,晚上老大爷敲着梆子报“平安无事”……没办法,被《地道战》、《地雷战》,李向阳、铁道游击队、渡江侦察记熏陶过的人们,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就能想出这些招数来。本以为这些对付敌人、特别是对付日本鬼子的游击战术只能在博物馆历史书里略显端倪,是什么让它们焕发了“第二春”?
答案是强拆。现在很多地方的很多人都在这两个字的阴影笼罩之下。就在上星期,多家媒体报道了东莞75岁老太太叶燕琼买菜归来,发现自家有着近百年历史的祖屋已被拆了大半的消息。拆迁队工作人员称,当时是想拆祖屋背后的一套住宅,只是用力不稳,导致背后住宅的木料砸坏了老太太的祖屋,为了弥补过失,他只好顺带把祖屋也清理了一遍。这里面的逻辑好荒谬,就像是甲不小心碰倒了乙,“为了弥补过失”,“只好顺带”把乙杀死算了。强制拆迁从断水断电走到放火放蛇,从自焚的硬碰硬走到“顺带清理”的误拆,令人发指的桩桩件件无法回避。客观说,这倒是不乏基础:横向上有美国《阿凡达》提供灵感,纵向上有游击战术提供指导,再加上还有前文提及的老电影给加强感性认识,更不用说我们还有《论持久战》这样的理论经典。事实上,杨友德告诉记者,他将继续采用这种手段和拆迁队对峙。为此他又研制新型的近距离攻击武器“汽油弹”,并在“炮楼”上放置了躺椅,准备24小时守卫自己的田地。
可是,拆房的、被拆的不都是人民一份子吗?是什么让农民要拿出对付鬼子的劲头来对付拆迁队?人民内部矛盾,就该有内部解决的办法。拆迁不是没和谐过,5月10日的人民日报报道,湖南大浏高速公路全长84公里,拆迁征地仅耗时26天。整个拆迁过程中,未实施一起强拆未出现一例上访。相关负责人表示,农民的思想很淳朴,在补偿合理的前提下,只要能公平对待,绝不会无理取闹。而长江商报也写到,“杨友德反复强调,自己并不是钉子户。‘钉子户是那些要价过高的人,我的要价是按照政府政策来的。’”湖南湖北相隔不远,农民的思想也没太大差异,所不同的无非政策落实程度。被当成鬼子的拆迁队们好好向先进经验取取经,早日回到人民怀抱还是有希望的。